克里斯托弗与塞巴斯蒂安

【盾冬】Bucky Barnes的恋爱计划（三）

“这游戏蠢毙了。”“是的这蠢毙了，但猜猜是谁写的——哦是自作聪明的Barnes中士，你可真应该得个荣誉勋章。”“我建议你闭上你的嘴，大屁股。”“你他妈喊谁大屁股——”

“Bucky，Sam你们在里面还好吧？”Steve轻轻敲了敲衣柜的门，可能是由于隔了层柜门的关系，他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我们很好。”Bucky和Sam同时提高声音回答道，然后又同时朝对面翻了个白眼。

“Steve，你需要继续这个游戏——Bucky抽走了第二危险的那块，你得遵守承诺抽走第一危险的那块木头了——至少是看起来最危险的那块。我很确定这次下面不会再写着和你右边的那个人去玩天堂里的七分钟了。”不远处的Natasha敲了敲桌子，冲Steve挤了挤眼，然后等Steve走进了一些压低声音打趣，“听着，Sam那小伙儿直得像跟棍子，如果你是在担心他们俩会在这短短的七分钟内发生什么大可不必。能不能让你的眉毛喘口气儿，天哪，你看起来简直像我爷爷。”

“那不是我在担心的。密闭空间又那么狭窄，Bucky和Sam一直都磕磕碰碰，我是在想——”

“整天操心这些没必要的东西小心提前衰老。他们又不会打起来，都是大男孩了，放心吧。”Natasha拿食指尖隔着空气对准了几乎快要架空的木块，“赶紧随便抽一个然后这玩意儿就可以倒了，然后我们就能去看烟火了。我知道你俩暑期都没怎么见面，这可是个绝佳机会，把握住了Rogers。”

“——滚你的！你他妈以为在这儿我不能痛扁你一顿是吧？”“哎哟好怕啊！来啊！”Bucky和Sam愤怒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伴随着咣当一声什么东西磕在木头上的闷响，以及Sam的一声低低的咒骂，Steve忧心忡忡地看向了Natasha，后者皱了皱眉头走到衣柜前，干脆利落地拉开门。“我们该走了。烟火八点半开始，我们离港口半个小时的路程，现在已经八点了。”

“积木还没倒呢。”“是的，因为中士还有许多天才小点子你们还没见识过呢，伟大死了。”“嘿你说话注意点，听见没？”“咬我？”Steve有些头痛，刚想开口阻止，三个人的动作都被一声哗啦的巨响打断。他们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屋子中央，原先摇摇欲坠的积木只剩下一地残骸，Natasha只是站在一旁，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他们。

“你脚上穿的是我的鞋吗？”经过大约三秒钟的沉寂，Bucky艰难地开口询问道。“还打了个死结？你对我的鞋做了什么？”

“不然你指望我穿着足尖鞋踢翻这一大堆硬邦邦的木头吗？哦太没有绅士风度了你。”Natasha轻巧地从他身边走过，拿起自己的包和口红，对着门口的小镜子简单补了个妆，而Bucky还在“你都可以光脚踩塌雪人头还有什么不敢的”、“你脚上那双尖头小皮鞋看起来就很适合”以及“谁让你踢了”三句回答之间抉择。

“太没有绅士风度了，真丢人。”Sam路过的时候趁热打铁地说道，而Bucky因为Steve及时搭到他肩膀上温热的手冷静了点儿，没有冲上去踹他的屁股。

“抱歉我应该表现得成熟点儿。”Bucky回复Steve一个友好的微笑，然后冲前方追寻着Natasha的Sam喜滋滋的背影大吼了一句“但是我恨你！”

“我爱我自己，掰掰。”Sam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Bucky反手摔上了门。听见Steve在身后的笑声时，他的嘴角也抑制不住地翘了起来。

***

劳工节正处于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又要放假三天，九月份又是许多新生入学的时刻，整个空气弥漫着盛夏晚间甜蜜躁动的气息。港口微凉的风也只是让巧克力冰淇淋甜霜显得更加美味可口，而没有降低一点甜度，这是Bucky的私人感悟，因为他们三个人中只有他点了份儿甜品带去了港口。因为这个他还在过马路的时候收到了来自愤怒司机的指责，他过于专注于纸袋中的甜品而落在了人群后面忘记看信号灯，还好在前一秒钟被Sam拉了回来。

对没错是Sam，因为Steve和Natasha被Bucky提前打发去了海港边的观景台——好制造一个浪漫的二人世界，Bucky可不会忘了自己的计划——结果自己只能倒霉地和Sam呆在一起。

本以为Sam会嘲讽自己一番走路不遵守交通规则不长眼睛，但他只是把Bucky拉到铺满了旧红砖的人行道，一边还在拽着Bucky的胳膊肘。

“谢——”“Steve！Natasha！！嗨！我们在这里！！”

Bucky道谢的话还没说完，就绝望地听着Sam朝远处大声喊道，把Steve和Natasha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天杀的他俩不是应该在观景台那里吗，怎么还在磨磨蹭蹭的？还有Sam这个蠢货怎么这么没有眼色？不知道这个美好的夜晚很适合恋爱吗？

“呃，我和Natasha可以给你俩——”“Sam要陪我去买份热狗。”Sam和Natasha同时开口，Bucky看见Natasha表情凌厉地往旁边斜了一眼，Sam知根知底地点了点头。等等，这是在对暗号吧？这暗号对得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Steve你知道他们俩在搞什么鬼么？”Bucky怀疑地瞪着刚刚转过身去的二人，凑到Steve耳边悄声问道。Sam似乎想往右边走，但踉跄着被Natasha单手用力拖到身边，后者朝左边远处黑夜中闪烁的甜品店标志努了努嘴。Bucky听到他们俩有一番小小的争论，“这边有一个……意大利香肠……”“那边的远点儿”“那边没热狗……”“那边的远点儿”——太他妈可疑了，简直好像他们要刻意避开Bucky和Steve似的。

“你得抓紧机会啊，Sam这小子跟在Natasha屁股后面不是一天两天了，倒不是说他有什么机会，但女孩儿的心思咱们哪知道呢，对吧。”Bucky看见Steve只是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膀，恨铁不成钢地拱了拱Steve的胸肌。“你瞧，Sam这小子多阴险，看烟花这么浪漫的事情，想着创造和Natasha的二人世界呢，你怎么就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别否认，我看见你看Natasha的眼神了——不用害羞，很多男生都这样，兄弟帮你。”

Steve一直专注地听着Bucky的话，直到最后一段的时候他挑起嘴角轻轻笑了起来，然后移开了顶着Bucky的眼神还摇了摇头。看到这个反应，Bucky几乎要鼓掌了——这个害羞的、陷入恋爱中却求之不得的无奈笑容！正是他需要的！歌颂Natasha的迷人魅力！

Bucky还在等着Steve说些什么，但他看起来似乎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正在找一个合适的表达方式，于是他们开始往海港边停泊的游轮走去。他们之间安宁的静谧持续了大约半分钟，旁边情侣或者家人地大笑或者兴奋的谈话时不时地传入耳中，海风从Bucky右边吹来，带来了Steve身上干燥的淡淡香味，有点儿像融化寒冬的温和阳光，有点儿像醇香的牛奶——总之是准确的、Bucky想象中的Steve身上的味道，这个完美的家伙。不要问Bucky为什么他会想象Steve身上什么味道，他不允许自己思考这样毫无意义的蠢问题。

“其实，我也尝试过。”Steve最终开口说道，他的蓝眼睛沉浸在黑夜跳跃的灯光中，被浓密睫毛的阴影给遮盖了大半。“准确来说，我一直在尝试着，自从我见到她的那一天起。我们其实早就见过了，在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男孩儿，没有人喜欢我，谁都能欺负我，只有她跟我做朋友，可惜她很快就搬走了。但她不记得我了。”

“你应该告诉她啊。Steve，你比其他人更有竞争优势的，非要从零开始，这样太傻了。”Bucky可惜地砸了砸嘴。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是没有想到。这简直就是命中注定，就好像是，如果他不和Natasha在一起的话，就没有人更有理由和她在一起了，这个金发的、有着完美身材和笑容的傻大个儿。

“不，跟竞争优势没关系。这也是我的私心，我承认。我只是想知道——想看看，她会不会想起我、记不记得我。”Steve把目光从远处收回，转而看向Bucky的眼睛，他看起来无比认真，甚至还有一点点悲伤——Bucky没有意识到他们俩站的这么近，可能是因为港口人太多了——但当他的目光对上Steve时，忽然有点儿不想移开视线。这家伙的眼睛原来不是纯粹的蓝色，在美丽清澈的虹膜某处，令人着迷地藏着一点儿碎片似的绿色，就好像调皮的小天使玩儿捉迷藏躲在柔软舒适的天鹅绒后，等着最幸运的人发现。

“我猜那些会忘记你的人一定是被人给强制洗脑了，Steve，不然他们就是天底下第一大白痴。”Bucky轻声说道，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Steve眼睛看，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听到下一秒Steve没有控制住的笑声时，有些不满地想问什么事情那么好笑，刚抬头就看见绚烂夺目的烟火照亮了夜晚以及所有人兴奋的脸庞，Steve转过Bucky的肩膀，让他面向烟花升起的码头，他的声音就在Bucky耳边响起。“开始了。”Steve这么说道。

……他的耳朵这么烫一定是因为有人在背地里骂他，八成是Sam。没有其他的原因了。

*我还活着……